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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“我們肯定會護著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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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  “我們肯定會護著你。”

孟綰之所以找到沈茹, 是想削削她的銳氣。

沈茹既然認定是時予沐偷的她的東西,卻沒有直接上報學校,不就是知道自己理虧麽?明知道理虧, 卻堅持造謠, 無非就是覺得這種事情沒有成本,還能快速地讓一個人的名聲變臭。

對於她來說,很爽, 滿足了她陰暗的惡趣味,並且不會受到懲罰。

但孟綰只覺得這樣的人很可悲,生活已經無趣到需要以踩著別人為樂,渾身上下爛透了。

三人冒著被處罰的風險, 假冒小混混,在校外攔下準備去吃飯的沈茹及她的朋友。

這種事情對孫測來說簡直是解放天性,他穿了件純黑的T恤,斂去平時嘻嘻的表情,歪頭插兜, 來了句:“敢欺負我們的人, 我看你是活膩了。”

孟綰:……

戲過了。

孟綰的眼神不比時予沐的柔軟膽怯,本就是丹鳳眼,素日是厭世,嚴肅起來尤其富有壓迫感。

她走到沈茹面前,盯著她的眼睛:“談一談吧, 最近從你口中散發了不少謠言,有些話不方便在學校裏說,那就在校外跟你算清楚。”

沈茹楞了片刻, 神情略有慌亂,但還是輕哂:“有病。”

她往後退一步, 又被孫測擋住去路。

這會說的話都帶上顫抖:“你們有完沒完?信不信我報警?”

“你報唄,我還想咨詢一下關於誹謗的罪名,老葛說最低三年有期徒刑,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。”孟綰說。

“你跟時予沐的關系很好對吧,你當然會向著她說話,沒準她也偷過你們的東西。”沈茹不肯放低姿態,她更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。

“放屁,她是什麽樣的人犯不著你說。”孟綰皺眉,“誰主張誰舉證,你口口聲聲說予沐偷了你的東西,那麽請你拿出證據啊。”

“我的錢包是在她床上發現的,不是她還能有誰?”沈茹手握拳,咬牙堅持。

孟綰步步緊逼:“所以呢?你僅憑這個結果就能為一個人扣上罪名?我要的是完整的證據鏈,包括她的動機、她的行動等證據。”

她眼神堅定,厲聲說:“倘若沒有,那麽你的行為就是在造謠,是違法行為。”

“那你去報警唄,跟我在這扯有什麽用?”沈茹不怕威脅,雙眼瞪得很圓。

像她這樣的人確實不怕這些,沒有道德,無視法律,就天下無敵了。

孟綰也不肯退讓,她知道只有真正威脅到一個人的利益,對方才會害怕。

便說:“你覺得你這麽做沒問題是吧?那我們就來試一試,你可以無憑無據說她偷竊,沒問題,我們也可以在學校裏散播各種跟你有關的事情,你想聽什麽?說你作弊?說你有精神病?或者更臟的,說你私生活不檢點?我倒是想知道,到底是你這個名聲本來就很爛的人收的話可信度高,還是我們在學校裏的人脈更廣。”

馮鎧東跟孫測的爛人緣有時候還是有點用的,在班裏基本以他們為中心,在全校認識了一半以上的男生,有些東西真要傳播起來,影響力不會小。

他們既然站在這,也做好了以暴制暴的準備,反正也沒少違規,再記過一條罷了。

事實證明,還是這種威脅最直觀。沈茹的氣勢軟了下去,擔憂得瞥了眼身邊的人。

其他人早就懵了,不過只是相信了她的話,哪曾想還有這麽多事?

“怎麽樣,你不是覺得這種行為可以被允許嗎?那我們真就這麽做了。”

孟綰決定再加點力道,又將視線投向另外幾人,“還有你們,在未經過考證就將謠言傳播給下一個人,且已經對當事人造成影響,在法律上就是幫兇,你們誰都別想逃得掉。”

初次經歷這些的人早在這番話中亂了陣腳,面面相覷,縱使再不情願,也有人開始認錯。

但還是不解氣,他們給時予沐帶來的傷害豈是這麽幾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抹平的?

此刻的孟綰氣得真的想就那麽做了。

“孟綰!”

時予沐姍姍來遲,看見他們的人影,趕緊大喊。

孟綰的理智稍稍回籠,時予沐沖過來,拉住她的手,又被她護在身後。

“我們替你討回公道。”孟綰說。

回頭面對沈茹:“你們跟我道歉沒用,當事人就在這,跟她說。”

時予沐盯著沈茹,後者臉色差得不行,但眼神裏依舊帶著不服氣的倔。

甚至沒有看她,咬著牙,很小聲地說了句:“那就不好意思咯。”

“你——”孫測氣得揮揮拳頭。

又被陳敘浮摁下。

時予沐看著他們,又看了看擋在前邊的孟綰。其實她現在心裏的感動大過其他情緒,也覺得什麽委屈都不重要了。

眼神再次投向沈茹,她想,這個人大概永遠不會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,不會有像她這樣關系好的一群朋友,也不會有人這麽護著她。

這種爽感,可比造謠得到的情緒爽太多。

“我不需要你們的道歉,道歉是最沒有用的東西。”時予沐牽著孟綰的手,“我要你跟所有相信謠言的人解釋來龍去脈,並向他們承認你的錯誤。”

“如果再讓我聽到有誰傳播此類謠言,那麽下一個被傳的就會是你。”孟綰沈聲說。

沈茹幾人連連應好,幾乎落荒而逃。

時予沐看見沈茹離開前的眼神,她只是害怕,絕對不是誠心認錯。

大概她不會覺得是自己做錯,有些人就是這樣,永遠自我、偏執。

時予沐牽著孟綰的手稍松,看著替自己出頭的朋友們,努努唇,瞬間紅了眼眶。

“哎喲喲,別哭別哭,看她們都把你欺負成什麽樣了。”孟綰將時予沐摟在懷裏,輕拍她的後背。

時予沐一時間更委屈了:“謝謝你們,我沒想到你們會幫我出氣。”

“我最看不慣這樣的人了,自以為是又欺軟怕硬,我非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。”孟綰說道。

孫測也揮了揮拳:“我對她有意見很久了,恰好趁這個機會出出氣,爽!”

時予沐抱了抱孟綰,將目光在旁邊人身上定格,彎唇笑著。

朋友就是好啊,她有依靠,也確定他們會替自己撐腰。

受了再大的委屈都能很快忘卻。

馮鎧東已經將註意力落在孟綰身上:“不過話說回來,你剛才是真帥啊。”

孫測迅速應和:“對,我都看呆了,還說了什麽法律上的知識,我一句都沒聽懂。”

孟綰說:“是陳敘浮查的資料,我只是負責背下來。”

“但你的氣場特強,要不將來你去當律師吧,我看你有這個潛質。”

“看情況吧,以我的成績,什麽專業選不到?”

“嘖,又來顯擺你的成績。”

“再說一遍?”

天色漸暗,幾人不謀而合往餐館的方向走,餘暉將一群人的光影拉得很長。

整條巷子,聲音還能從那頭傳到這頭。

“插班生你真的好慘,跟沈茹同寢室就算了,還是上下鋪,肯定被她煩得不行吧。”

“嗯,是很煩,不過忍忍就過去了。”

“太可憐了,我們寢室還有一個空位,要不你幹脆女扮男裝住進來算了,我們肯定會護著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……

這件事過後,學校內關於時予沐的流言蜚語確實有所減少。

沈茹相比之前收斂了很多——或許沒有人願意跟她玩,她總是獨來獨往,寢室內不再有她突然的叫喚聲,大家都拿她當透明人,氛圍輕松。

只是澄清歸澄清,沈茹轉頭便將她在校外被威脅的事情上報給學校。

葛元循還是無奈的,一方面覺得他們勇氣可嘉,只是違反校規在先,罰還是要罰的。

馮鎧東最先站出來說是自己策劃的,憑一己之力護下孟綰,孫測跟著承認錯誤,陳敘浮也在其中,同時行使了自己班長的權利替他們說幾句話。

好在事情不嚴重,只讓他們寫檢討與罰站。

這種懲罰對他們而言不痛不癢,他們早當家常便飯了,並不影響他們接著玩。

第一個課間,倆男生靠著墻猜拳,玩得不亦說乎,回頭一看時予沐也加入到罰站的行列中。

面對幾人的註視,她彎唇一笑。她心裏過意不去,還是跟著受懲罰能讓她舒服些。

旁邊孟綰也出來了,不過她沒那麽傻,只以監督他們的名義,悠哉游哉坐在矮墻上,面對他們,時而分他們一點零食吃,時而晃著腿陪他們聊天。

“你真不打算陪我們一起啊,真不仗義。”馮鎧東吐槽。

孟綰往嘴裏塞著薯條:“罰站三天,包括晚自習的課間,鬼才願意摻和。”

孫測說:“那你去幫我們買零食,我被困在這只能看著別人吃,饞死我了。”

“只要跑腿費足夠,其他都好說。”

“那我要土豆餅,外加一杯椰子汁。”

“我要可樂。”

“一份芒果幹。”

“哦對,今天有芒果幹,我也要一份!”

對面辦公室的葛元循站在窗前,聽見從那頭傳到這頭的罰站那群人的聲音,難免搖了搖頭。

這群人是他帶過最難管理的學生,不愛學習,還老是違規違紀,沒少讓他頭疼。

但看著他們時總會想起自己的年少時,有沖勁、有動力,正直得為了朋友無條件付出,更有對抗不公的勇氣。

而他越長大,看過的無奈越多,讓他覺得所做的那些抗爭都是無用功,只剩下接受。

在這件事情上,是他要向他們學習,哪怕希望渺茫,也只有做過才能知道答案。失敗了再學會接受就行。

忽而一笑,關上窗,繼續向學校寫檢討。

……

暉北中學身為側重培養特長與興趣的學校,每個學期都安排了不同的活動。

上學期有運動會,這學期則是籃球賽。

從開學後不久便陸陸續續有人提起這件事,臨近球賽,討論的聲音逐漸增加。

“後天就是清明假期了,別在家呆著啊,找個地方打球?”馮鎧東利用後排空間練習空氣運球,也不知道有什麽用。

秦錦霖身為體委,對球賽這事很積極:“行啊,去哪個場?”

“這附近的場最近人巨多,去中心城區那邊吧,離陳敘浮家近點。”

兩人迅速達成共識。

馮鎧東才拍了拍陳敘浮的肩膀:“後天約起?”

但陳敘浮興致不高,靠著墻閉目養神,回了三個字:“你們去。”

“你怎麽了?”馮鎧東與秦錦霖同時湊過去,“籃球賽你不會不參加吧?”

“參加。”陳敘浮才睜眼,但他眸裏沒什麽光芒,心情似乎不太好。

盡管得到滿意的答案,但馮鎧東還是覺得不對勁:“你咋了?生病了?還是出了什麽事?”

“沒有。”窗外有主任在喊陳敘浮,他點頭回應,很快離開教室。

馮鎧東與秦錦霖面面相覷,就連孫測也有些惝恍。

他點了點馮鎧東的手臂:“你覺不覺得陳敘浮最近怪怪的?”

“感覺到了。”馮鎧東說,“他好像有心事。”

“你們誰又跟他吵架了?”孟綰路過後排,恰好聽見他們的對話。

“沒有,我們才不會做這種事。”孫測說著,接收到了來自周邊的多數目光,垂下頭,還是倔強得補充,“……特別是我。”

“特別是你,控制好你那脾氣,別惹他生氣。”馮鎧東說。

想起陳敘浮的事,他搖搖頭,“可能是錯覺吧,應該不是什麽大事。”

論年紀,陳敘浮比馮鎧東跟孫測都要小,但他的思想比同齡人要成熟且強大很多,大家不約而同認為他是大哥。

他們發生什麽事時,陳敘浮在中間更多擔任的是傾聽者的角色,總能給別人提供實質性的幫助。

只是他幾乎沒有提起過自己的事情。

畢竟是朋友,他們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關於陳敘浮的家庭情況,或許發生過什麽變故,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。

清明假期的第一天,群裏與往常一般活躍,盡管基本都是馮鎧東與孫測在聊天。

到了第二天,卻出奇安靜。

直到這個下午,時予沐忽然在群裏看見馮鎧東的消息。

馮鎧東:【你們放假後誰還有跟陳敘浮聯系?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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